“这真的是我有幸扮演过的最出色的角色之一。”美国著名歌剧女中音乔伊斯 · 迪多纳托在对 Apple Music 古典乐介绍自己在凯文 · 普兹作品《The Hours》中的角色时充满热情地说道。她扮演的是英国作家弗吉尼亚 · 伍尔芙。 迈克尔 · 坎宁安（Michael Cunningham）将伍尔芙创作小说《达洛维夫人》的过程，以及这部作品对之后两个时代的女性——1951 年的劳拉（Laura）和 2001 年的克拉丽萨（Clarissa）人生的影响写成了小说《The Hours》，并获得了普利策奖。这部小说被改编成了同名电影，由梅丽尔 · 斯特里普（Meryl Streep）、朱莉安 · 摩尔（Julianne Moore）和妮可 · 基德曼（Nicole Kidman）主演。 普兹在与美国著名歌剧女高音芮妮 · 弗莱明交流之后，萌生了将《The Hours》改编为一出完整歌剧的想法。他此前已为三部歌剧创作音乐，包括荣获普利策音乐奖的首作《Silent Night》。歌剧《The Hours》于 2022 年在音乐会上首次亮相，之后在纽约大都会歌剧院首演，并由华纳唱片旗下的歌剧厂牌 Erato 现场录制和发行。 现场演出由三位美国顶级歌唱家挑起大梁：弗莱明扮演 21 世纪的克拉丽萨，迪多纳托扮演曾让妮可 · 基德曼荣获奥斯卡影后的伍尔芙本人，而女高音凯莉 · 奥哈拉则扮演劳拉。奥哈拉此前以出演音乐剧为主，她扮演的角色来自 1950 年代，正是音乐大受爵士风格影响的时代，因此合唱也加入了爵士歌曲的标志性唱法——拟声吟唱（scat-style singing）。 合唱部分显然大大加强了戏剧性，与大都会歌剧院宽广的空间相得益彰。但在《The Hours》中，合唱的功能又远不止主流歌剧中常见的合唱那样简单：有时用来描绘特定的时代，比如 1950 年代那个让劳拉感觉自己格格不入的世界；在另外一些时候，合唱又能反映剧中人物的所思所想，如全剧开始时“花朵”（flowers）这个词在变化不定的合唱中回响震颤。迪多纳托对此解释道：“我们用希腊式合唱贯穿了整部歌剧，为这些不同的故事带来一致性，反映了这些女性的恐惧、快乐和疑虑。” 迪多纳托表示，合唱还让“三位女性的三种截然不同的音乐语言”实现了统一。普兹为伍尔芙创作了一种类似巴洛克的风格，以钢琴独奏为主，暗示中产阶级家庭生活，并通过出人意料的和声变化反映“她思想的复杂性和难以捉摸的创作道路”（作曲家语）。 谈到普兹对这位著名作家的刻画，迪多纳托赞不绝口：“她的音乐开始时有种近似巴洛克风格的质感，随后出现的狂躁情绪被完美地编织在音乐里。弗吉尼亚整个角色的塑造方式极为高超。她不是某种夸张的人物，而是一个非常完整的人，能够接受自己的挑战、缺点和优点。” 对于克拉丽萨生活的 21 世纪曼哈顿，普兹创作了一种更加明快活泼的音景，在风格上致敬了现代主义作曲家史提夫 · 莱许和约翰 · 亚当斯，但也深植于塞缪尔 · 巴伯凄美抒情的风格。 与此同时，迪多纳托表示，普兹在处于不同时空的三位女性之间发现了联系与相似之处。“我在歌剧中最喜欢的时刻是弗吉尼亚终于开始动笔创作小说：随着词句开始流入她的思想，我们能够听到她的歌唱随之展开。与之交叠的是我们听到劳拉的歌声从上方进入，那是她在卧室里第一次读到这些词句。突然之间，我们听到了一段精彩的二重唱，以三度音程演唱：歌词完全相同，但体验迥然相异。这种音乐的交融升华了共同的体验，这是电影甚至小说原著都无法实现的。” 在第二幕的终曲里，三位女性的音乐合而为一，歌剧也达到了高潮。这一刻被人与理查德 · 施特劳斯《玫瑰骑士》（Der Rosenkavalier）中精彩的三重唱相提并论，而这部作品也与弗莱明本人的职业生涯密切相关。此外，迪多纳托还提到了该幕早些时候的另一个亮点：“我觉得第二幕开始时弗吉尼亚和劳拉的二重唱非常精彩。它具有歌剧中罕见的特质，让我为之倾倒：它让时间完全静止，但不知为何，在二重唱结束时，你会觉得自己变了。真是神来之笔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