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歌单的名字啊？”前一个小时还在与 Apple Music 天南海北，从 Tom Waits、林生祥，一路畅聊到玛丽莲·梦露、《财神到》的仁科，在被问到这个问题时，稍稍愣了一下。聊起音乐，五条人乐队的两位成员滔滔不绝，和他们在《乐队的夏天》台上台下的妙语连珠如出一辙，两人互相抛接着对方的思路，在仁科“卡壳”时，阿茂的“解围”就来得很及时：“叫五条人的劲歌金曲。”

与疫情带来的萧瑟相反，2020 年国内独立音乐圈可以算得上蓬勃活跃，多支乐队握紧了新机遇，通过在线演出、回暖的 Live House 与音乐节拓展出天地，而媒体的推波助澜也加快了独立音乐人收获成功的脚步。其中，来自广东海丰的五条人无疑是最大黑马之一，无论你是从《乐夏》舞台认识到他们的特立独行，还是被他们歌中“走鬼”、“城市找猪”的陌生县城风景吸引，两人浑然天成的痛快风趣与思辨总是令人难忘。

在讴歌底层生活的人与事之外，对打口碟时代音乐生冷不忌的吸收，也让五条人的歌“通俗而脱俗”，没有套路，常让人感到出其不意。这份歌单背后的营养同样一口气说不完：“像有一些先锋摇滚，还有一些爵士音乐，实验啊，包括说唱，也包括这些，我们（同时）都特别喜欢流行音乐。”顺着阿茂的话，仁科把时间拨回更久远的过去，“在更小的时候，我爸是开卡拉 OK 厅的。所以我听过大量的、那种镭射大碟。几百张镭射大碟，各种各样的，主要还是流行歌为主的那种。”话匣子就这么打开了，“当然就还有很多了，很多是后来听的比如像 Miles Davis，还有山下洋辅、Tom Waits 那些。”仁科选的歌还包括了三宅纯的配乐，为文德斯导演、纪念舞蹈家皮娜·鲍什的纪录片电影《皮娜》所作。电影的影响似乎也构成了五条人歌单中的一条脉络：《大江东去》中玛丽莲·梦露的《The River of No Return》，伍迪·艾伦电影《玉蝎子的魔咒》里的《In a Persian Market》，这些音乐让仁科着迷的程度不亚于摇滚乐。他同时还分享了 Blur 主唱 Damon Albarn 参与的 The Good, the Bad and the Queen，相对冷门另类，“他（Damon Albarn）个人做了很多就跟马里音乐家合作的，做了一两张唱片，也值得推荐。”

前一半选歌来自仁科，从 Frank Zappa 开始的歌单部分则是阿茂的丰富推荐。“我们以前主要就是卖唱片的。”同样，对阿茂来说，打口碟时代的歌有的至今常听常新。“我选那首歌叫《The Torture Never Stops》。在七零年代的时候，他（Frank Zappa）的很多现场基本上都会有这首歌，每一次感觉都有点不一样。”阿茂特别强调“一定要 Live 的。”前卫摇滚之外还有他很喜欢的德国泡菜摇滚，他分享了 Gong 的歌，又一路带我们见识了他对嘻哈的兴致：“我英语不是很好，叫 Ice Cube，歌叫什么《It Was A Good Day》？那首歌我是觉得很特别，它是跟别的 Hip-Pop 有点不一样，一直从头到尾都是电吉他，跟很多说唱的还是有点不一样，他加了很多旋律性的东西进来，这个是我特别喜欢的。”在阿茂的印象里，这么“酷”的嘻哈，还能联想到贾木许的电影《鬼狗杀手》的人物“鬼狗”，“他生活那个区域也是 Hip-Hop 的。”他还推荐了年轻的 Kate Tempest，和仁科两人的音乐万花筒已绚丽到让人目不暇接。

五条人自己的歌上，阿茂没怎么犹豫推荐了《烂尾楼》。“因为它像一部小说，很酷，有一个故事嘛，就是很有意思的一个故事。不用说小说，就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一个故事。”仁科的是《梦幻丽莎发廊》，理由笑翻全场：“因为这首歌有个朋友说里面的钢琴弹的特别塑料，塑料味很浓的，叫塑料钢琴。我弹的。”

在被问到今年在哪里过年时，仁科继续调侃：“我们现在不能随便透露行踪，我都会被粉丝围堵。”爆红又迎面撞上疫情，除了一首应景的《地球仪》之外，巡演和专辑都成了新一年的待办事项，“我们也打算要录新唱片了，是的，也有好多未知的，音乐很酷的，怎么说，就是天马行空的，所以我们也会想着加不同的尝试，现在告诉你接下来就可能就不好玩了，所以卖个关子先。”

“应该加下《财神到》什么的。”仁科想起来这是张新年歌单，“潘永军的？不，那好像是许冠杰唱的？ ”这回轮到阿茂卡壳了。“刘德华、许冠杰都可以都有。”仁科随性地回答。不论是谁唱，新年祝福一样送到：

阿茂：“我最喜欢说一句话就是祝一切顺利了。”
仁科：“我希望大家新的一年能够做自己喜欢的事情。”